“大家说好久没听你弹琴了,今天一定要重温大学时光!”
陆嘉许的表情软下来,眼中闪着光。
他下意识地松开扶着我腰的手,任由林若曦拉着他走向琴房。
“天啊!”一个扎着脏辫的男人惊叹道,“这些布置,和十年前若曦说的一模一样……”
这间琴房装修时,连窗帘的颜色陆嘉许都不许我插手。
现在才明白。
原来这里每一处细节,都是为另一个人精心造梦。
贝斯手连连赞叹:“星空顶设计也是按她当年的想法做的吧?”
“你居然连这个都记得!”林若曦扑进陆嘉许怀里。
“那我们的约定呢?等乐队火了就——”
“去巴黎巡演。”陆嘉许接得毫不犹豫。
有人笑着接话,“因为若曦喜欢塞纳河的日落!”
我不禁笑了。
结婚五年,他记不住我对茉莉香过敏,记不住每一次结婚纪念日。
却能精准说出林若曦的生理期,和每首单曲的发行日。
“当年要不是有人死缠烂打,还特么道德绑架,你们早结婚了吧?”
“别胡说!”林若曦鼓了鼓嘴,眼神却飘向陆嘉许。
陆嘉许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但很快,他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抽出了手臂,“若曦,别闹。如雪在呢。”
屋子突然安静下来。
乐队成员们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,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。
“原来嫂子在啊……”
脏辫男小声嘀咕,“不都说残疾人睡得早吗?”
另一个女生翻了翻白眼。
“她肯定要缠着嘉许一起睡的,要不这孩子怎么怀上的?”
“可惜了嘉许的音乐天赋,生个聋哑孩子连爸爸写的歌都听不见。”
陆嘉许脸色骤变:“够了!”
林若曦连忙打圆场:“哎呀,你们别这样。嫂子只是不会说话,能听见的……”
她边说边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。
似乎在期待我像往常一样崩溃大哭,歇斯底里地打手语。
但这一次,我只是平静地路过。
林若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又堆起笑。
“嫂子要不要一起?我记得你大学时也会‘比划’嘉许写的歌呢。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比划”两个字,引来几声窃笑。
陆嘉许皱眉看向我,似乎想说什么,又似乎在等我的手语。
但我什么都不想说,转身往楼上走去。
身后传来压低的声音:“装什么清高……”
“就是,要不是因为要养一个残疾,嘉许哪用得着放弃音乐梦想去经商?”
“光做个试管就花了50万呐,嘉许真是可怜……”
上楼后,我拨通了陆母的视频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