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直到天际泛白，他终于示意停下。
“想清楚了吗？”他站在护栏边俯视我。
我张了张嘴，突然“哇”地吐出一口鲜血，然后彻底昏死过去。
恍惚中，我似乎听见裴聿琛在喊我的名字。
但很快，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。
醒来后，裴聿琛将三张机票拍在床头柜。
“去悉尼的MC672航班，今天下午起飞。”
“你这阵子总是生事，先是欺负舒柠，又是伤害奶奶，我最近都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“你带着你爸妈去国外冷静冷静，什么时候悔改了，我再接你们回来。”
盯着那张薄如纸的机票，我突然想笑。
上辈子他为我焚身殉情，这辈子却急着把我流放天涯。
见我沉默接过，他蹙眉，“你就这么答应了？没什么要说的？”
我想说很多。
想说他错信了温舒柠，想说σσψ他辜负了我的真心，想说奶奶是温舒柠害的。
但最终只是摇头。
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，“为了防止你逃跑，我亲自送你去机场。”
去机场的路上，我悄悄给父母发了短信。
候机厅人潮熙攘，他本要盯着我过安检，温舒柠的电话却在此刻响起。
他接通电话的刹那，声音骤然变得柔软："舒柠别怕，我马上回来陪你。"
等他身影消失在人群，我才走向父母。
将他给的去悉尼的机票撕成碎片，扔进垃圾桶。
然后买了三张去丹麦的机票。
“爸，妈，我们走吧。”
余晖下，我们一家走进登机口，背影决绝。
另一边，裴聿琛快要赶到医院，车上电台却突然插播紧急新闻：
“最新消息，由海市飞往悉尼的MC672航班突发事故坠毁，机上126人全部遇难，无一生还……”
车子猛地被刹停。
MC672？
那不是他给姜满买的航班吗？！
“无人生还？”
姜满死了？
“不、不会的，不可能……”
裴聿琛连忙掏出手机，手指不停的疯狂的点动了一分多钟才将屏幕解锁成功。
本该在平流层穿梭的航班号此刻正漂浮在推送栏里，后面跟着失事两个鲜红的字眼。
裴聿琛手指按在玻璃上试图校准焦距，冷硬的触感却沿着指腹攀爬，整条手臂迅速结晶成冰川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发抖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医院，也不知道怎么到的机场。
凌晨的机场挤满了人，尖叫声、哀嚎声、痛哭声、怒骂声混为一团。
“为什么为什么飞机会出事……”
“我的儿子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