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3
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,醒来打开手机。
除了秦朗几个未接来电和母亲的语音安慰。
还有一条刺目的回复。
只有一个字:
【滚。】
喉咙里溢出一声苦涩的嗤笑。
原来我那些锥心蚀骨的牵挂和寻找,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令人厌烦的闹剧。
目光无意间落在左手腕上。
那里系着一根磨损严重的黑色编织手绳。
是四年前苏晚送我的。
绳子早已失去光泽,边缘起了毛边,我却从未摘下。
那是我们订婚前夕,苏晚独自去雪域高原求来的。
她顶着高原反应,徒步走了整整三天,才从古老的寺庙里求到这一根据说能护佑平安、系定姻缘的手绳。
下山途中遭遇暴风雪,她死死护着胸口这根绳子,被救援队找到时几乎冻僵。醒来第一件事,就是把绳子系在我手腕上,眼睛亮晶晶的:
“砚州,庙里的师父说心诚则灵。我求到了,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,一辈子在一起。”
如今,女孩清脆笃定的誓言犹在耳边,眼前却早已物是人非。
眼眶发热,我用尽力气扯断那根脆弱的手绳,狠狠扔进马桶。
水流漩涡瞬间将它吞没。
苏晚,从此,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。
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场后,反而有种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我向公司提交了调职申请,手续需要一周,离开这座城市的机票就定在了一周后。
那一天,恰好是我和苏晚相恋八周年的纪念日。
也好,在哪里开始,就在哪里结束。
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。
整整七天,除了出门办手续,断绝了所有联系。
电话打不通,秦朗在我离开当天找上了门,身后跟着苏晚。
他冲上来想拉我:“阿州!你搞什么失踪!吓死我了!”
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,语气疏离:“我没事,谢谢。”
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朗,是恨还是漠然。或许两者都做不到,只想彻底远离。
秦朗看我冷淡,也不在意,只当我是心情糟糕。
他重重松了口气:“祖宗!手机是摆设吗?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!”
“我们来接你!今天是你生日!忘了?晚上给你办了个趴,顺便认识几个新朋友,保证合你眼缘!”
“不许拒绝!听见没!”
他语气坚决,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。
秦朗向来如此,热情、仗义、行动力强,的确容易让人亲近。
所以,苏晚会爱上他,似乎也理所当然。
我看向他身后的苏晚。她目光清冷,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凝着寒冰,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或许是无法拒绝秦朗强硬的关心,又或许是自己心底那点可悲的不甘。
时间还早,我让他们进了屋。
这套公寓,曾经是我和苏晚一起选的婚房。
她失踪后,我按照她喜欢的北欧极简风装修,家具摆设都是她当年画在图纸上的样子。
秦朗环顾四周,夸张地“啧”了一声:“阿州,你这品味够性冷淡的啊?全是黑白灰,一点暖色都没有,跟样板间似的。”
“这沙发硬的,坐久了硌得慌吧?”
因为我的世界早就失去了温度和色彩。
我淡淡开口:“我前女友喜欢,就按她的意思装了。”
小说《情路遥遥,不问归期》 第3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