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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怔怔地望向朝她走来的林若溪,难道是顾宇轩拿的衣服,林若溪帮她换的?可她怎么会帮她?
可等她看清林若溪手中拿的东西时,脑中警铃大作。
那是苏研青留给顾宇轩唯一的遗物——手作八音盒。
林若溪把玩着手中的八音盒,斜睨着唐婉婉,唇角一抹坏笑:“宇轩曾说过,这是他此生最宝贵的东西。”
“可惜啊,这么精致的手工八音盒,就要因为你毁了......”
她猛地松手。
“啪!”
八音盒重重地砸在地上,破碎的零件散落一地。
“啊!”林若溪惊呼一声,随即眼眶泛红,声音颤抖,“顾太太姐......你、你怎么能这样?”
唐婉婉怔住,还未反应过来,身后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唐婉婉!”顾宇轩的声音冷得刺骨。
她回头,正对上他猩红的双眼。
“不是我......”她下意识解释。
“闭嘴!”他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“你连她的遗物都不放过?!”
林若溪声音哽咽:“宇轩,我只是想看看......可顾太太突然抢过去,就......”
顾宇轩猛地甩开唐婉婉,她踉跄着跌坐在地,掌心被碎裂的玻璃划破,一地鲜红。
下一秒,顾宇轩狠狠踩住她的手背。
她疼得闷哼一声,额头瞬间布满冷汗。
“唐婉婉,你真是......卑鄙、下作!”
他嗓音低哑,怒声道:“去佛堂,抄99遍佛经。没我的允许,不准出来。”
说完,转身大步离开。
林若溪得意地瞥了她一眼,快步跟上。
客厅恢复死寂。
唐婉婉缓缓蜷缩起受伤的手,忽然,眸光一凝。
在散落的零件中,藏着一张纸条。
她颤抖着打开,正是那多年未见的字迹:
“若你在火灾之后看到这张字条,说明我还活着。”
唐婉婉瞳孔骤缩。
苏研青,没有死?
偏院佛堂,唐婉婉跪坐着抄写经书,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张纸条。
如果苏研青真的没死......那她这些年承受的屈辱、顾宇轩的恨......又算什么?
顾宇轩推门而入时,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,眉头轻皱。
“抄完了?”声音低沉,却少了往日的严厉。
唐婉婉垂眸,没有回答。
空气一片寂静,顾宇轩烦躁地扯了扯领带:“说话!”
她缓缓抬头,眼底闪过一丝希望:“顾宇轩,如果有一天......你发现你恨错了人,会后悔吗?”
他眸光一沉,上前扣住她的下巴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“只是突然觉得......很可笑。”
“可笑?”他手上力道加重,“唐婉婉,让你抄经静心、赎罪,你在这儿装疯卖傻?”
她疼得眼角泛红,却倔强地不肯出声。
顾宇轩垂眸看见她苍白的唇,俯身逼近:“还是说......你在期待我后悔?”
唐婉婉本能地往后缩,却被他一把扣住后脑。
“躲什么?”他冷笑,“当年明目张胆喜欢我的时候,不是很大胆吗?”
这句话像一记耳光,狠狠扇在她心上。
“......我后悔了。”她声音很轻,“如果可以,我宁愿......从未遇见你。”
顾宇轩呼吸一滞,眼底翻涌起骇人的怒意。
“晚了!”他猛地将她按在佛龛前,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,“唐婉婉,你这辈子都要在我身边赎罪。”
说完猛地松开她,却看见她红肿的手腕,是连抄三日经书累犯的腱鞘炎。
“......滚吧。”
唐婉婉扶着案几缓缓起身,膝盖因久跪而刺痛。
抬眸时,她注意到男人衣摆沾着的香灰。
难道,他一直在外面上香、诵经?
还未想明白,男人已经走到院门口。
他突然停住,背对着她冷声道:“张姨炖了药膳......治腱鞘炎的。”
唐婉婉眼眸微颤,怔怔望着他紧绷的背影。
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,她高烧不退时,少年也是这般别别扭扭地扔给她一盒退烧药。
这是结婚七年来,他第一次......关心她的伤。
可惜,太迟了......她早就对他死心了。
现在唯一重要的,是确认苏研青是否真的活着。
小说《心似葵花向阳开》 5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