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染血的母爱最新章节列表_染血的母爱全文免费阅读(小宇小雪乐乐)

编辑:大萝卜    发表时间: 2025-09-25 19:50

我这辈子总在捡东西。捡弟弟穿剩的旧衣裳,捡工厂里裁掉的碎布料,

捡菜市场收尾时烂了边的青菜,最后却捡了条沾血的命。现在坐在看守所的铁窗下,

指尖还能摸到那天夜里,菜刀把手上残留的、属于我儿子林小宇的体温——热得烫人,

像他小时候发烧时,我贴在他额头的掌心温度。我第一次见林志强,是1988年的秋天。

镇上供销社的梧桐叶落了一地,我穿着娘改的碎花衬衫,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胳膊,

手里攥着给弟弟买的麦芽糖——他昨天在学堂跟人打架,哭着说要吃这个“败火”,

娘就让我跑三里地来买。媒人王婶把个高马大的男人推到我跟前,

声音亮得能盖过供销社的广播:“秀兰啊,你看志强!县里砖厂的正式工,家里三间大瓦房,

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!”我抬头,撞进一双横肉堆里的眼睛。林志强穿的确良白衬衫,

领口别着支钢笔,头发梳得能映出人影,可那眼神里的狠劲,像村头那只总爱扑人咬的野狗。

我往后缩,娘的指甲立刻掐进我胳膊肉里,低声骂:“不知好歹!你弟弟明年盖房要彩礼,

这门亲事黄了,咱家喝西北风去?”那年我十八,在村小当代课老师,每月十五块工资。

我偷偷把钱塞在床板缝里,想攒够了去县城读师范——校长说我作文写得好,要是能读师范,

以后能当正式老师。可娘总在我灯下改作业时叹:“女孩子读再多书,

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娃?不如早点找个好人家,帮衬家里。”我家的秤,从来就没平过。

弟弟林建国出生那天,爹在院子里放了两挂千响鞭炮,抱着弟弟转了三圈,

却没看蹲在门槛上的我一眼。娘摸着我枯黄的头发说:“秀兰,以后要让着弟弟,

他是咱家的根。”从那天起,鸡蛋是弟弟的,新鞋是弟弟的,

就连我用半年工资买的《新华字典》,都被弟弟撕了pages叠纸飞机。我试过争。

有次弟弟抢我藏在书包里的作文本,我不肯给,他就躺在地上打滚哭。娘冲过来,

一巴掌扇在我脸上,力道大得我摔在柴堆上:“你是姐姐!让着弟弟怎么了?书能当饭吃?

”我摸着**辣的脸,眼泪掉在作文本上,晕开“我的梦想是当老师”那行字。那天我才懂,

在这个家,我的委屈是“不懂事”,我的梦想是“瞎折腾”。媒人第三次上门时,

我跟娘说:“我不想嫁,我想读书。”娘坐在炕沿上纳鞋底,

线绳拉得“嘣嘣”响:“读书有啥用?隔壁小芳读了高中,还不是嫁了种庄稼的?

志强家给八千彩礼,够你弟弟盖两间房了,你就当是为家里,委屈这一回。

”爹也在旁边敲烟袋锅:“女人家,嫁人生子才是正途。志强是老实人,你嫁过去不会吃亏。

”我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陌生。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爹娘,却从没问过我“想不想”,

只问我“能不能”——能不能为弟弟牺牲,能不能为家里换彩礼。结婚那天,

我穿借来的红棉袄,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。路边的白杨树一棵棵往后退,

像我那些没说出口的愿望,被风刮得没影。林志强坐在我旁边,手总往我腰上摸,我躲一次,

他就嘿嘿笑一次: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,躲啥?”新婚夜,他喝了半斤高粱酒,

酒气熏得我想吐。他扑过来时,我攥着被角发抖,想推开他,却被他按在炕上。

他咬着我耳朵说:“你是我花钱娶来的,就得听我的。”我闭着眼,眼泪流进枕头里,

觉得自己像头被拴在磨盘上的驴,这辈子都别想挣脱了。婚后的日子,

没有娘说的“享清福”。林志强在砖厂拉砖,每天回来都喝得醉醺醺的,鞋一甩就往炕上躺。

刚开始他赌钱还藏着掖着,输了几十块就跟我道歉,

说“下次再也不赌了”;后来胆子越来越大,整夜整夜泡在**,有时候连工资都输光。

我劝他:“咱攒点钱,以后有了孩子,还得养孩子呢。”他眼睛一瞪,

抬手就扇我一巴掌:“你懂个屁!我赌钱是为了赢大钱,让你过上好日子!

”那巴掌打得我耳朵嗡嗡响,我捂着脸,看着他摔门出去,第一次有了“逃”的念头。

1990年,小宇出生了。他裹在我用碎布拼的襁褓里,眼睛像黑葡萄,哭起来声音软软的。

我抱着他,觉得心里有块地方被填满了——这是我的孩子,是我在这个冰冷的家里,

唯一的暖。可小宇的出生,没让林志强变好。他赌输了钱,就回家摔东西。

有次他输了五百块,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砸了,碎片溅到小宇的襁褓上。

我抱着小宇躲在墙角,他冲过来一把抢过小宇,把孩子往炕上扔:“都是你这个赔钱货,

害得我运气差!”小宇吓得哇哇哭,我扑过去护住他,后背硬生生挨了他一拳,

疼得我差点背过气,却死死抱着孩子不敢松手。那天夜里,我抱着小宇坐在炕边,

窗外的月亮惨白惨白的。我摸出藏在炕沿下的药瓶——是上次发烧剩的安眠药,有十几片。

我看着小宇熟睡的脸,又看着药瓶,手抖得厉害。要是我死了,小宇怎么办?跟着林志强,

迟早会被他打死。我把药瓶塞回炕洞,心里打定主意:要活着,要带着小宇走。

我开始偷偷攒钱。林志强给我的生活费,我一分分省,买菜买最便宜的萝卜白菜,

给小宇买奶粉,自己就啃干馒头。有次林志强发现我藏了二十块钱,把我绑在椅子上打,

皮带抽得我背上全是血印。他边打边骂:“你敢藏私房钱?是不是想跟野男人跑?

”我咬着牙不吭声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让小宇看到我被打,不能让他害怕。

1995年,小宇五岁了。他会牵着我的衣角,跟在我身后捡塑料瓶;会在我做饭时,

搬个小板凳帮我剥蒜;会在我累得趴在桌上睡觉时,用小手给我捶背。有次我感冒发烧,

躺在床上起不来,小宇端着一杯热水过来,踮着脚递到我嘴边:“妈妈,喝水,

喝了就不疼了。”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小手,眼泪掉在杯子里,混着热水一起喝下去,

觉得比什么药都管用。那天晚上,林志强赌输了钱,回来就找我要。我没给他,

他就去抢小宇手里的存钱罐——那是小宇攒的塑料瓶钱,想给我买双新鞋。存钱罐摔在地上,

硬币滚了一地,小宇扑过去捡,被林志强一脚踹在地上。我疯了一样冲过去,

把林志强推开:“你别碰孩子!”他愣了一下,大概没想到我敢反抗,接着就红了眼,

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。小宇爬过来,抱着他的腿哭:“别打妈妈!别打妈妈!

”看着小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,我突然不怕了。我跟林志强说:“我要离婚。

”他笑得狰狞:“离婚?你想都别想!你要是敢离婚,我就杀了你,杀了小宇!

”我盯着他的眼睛:“你不离婚,我就去***告你家暴,告你堵伯。

砖厂要是知道你堵伯家暴,你这工作也别想保住。”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,愣了半天,

最后恶狠狠地说:“离婚可以,你净身出户,带着小宇滚!”我什么都没要。

只要能带着小宇离开这个魔鬼,房子、钱,我都不在乎。离婚那天,我背着旧包袱,

抱着小宇,走出了那个让我痛苦了七年的家。娘来送我,塞给我五十块钱,哭着说:“秀兰,

是娘对不住你。”我接过钱,跟她说:“娘,不怪你,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宇的。

”走出村口时,小宇问我:“妈妈,我们去哪里?”我蹲下来,

摸了摸他的头:“我们去县城,找个能让小宇读书的地方。”风刮在脸上,有点冷,

可我心里却松了口气——终于,我和小宇,能喘口气了。到县城的第一天,

我租了间十平米的小房子。房子在老城区的巷子里,漏风漏雨,月租十五块。

我找了份在服装厂剪线头的工作,每天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十点,一个月能挣两百多块。

小宇那时候特别乖。我上班时,他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,拿着我给他买的图画书看。

有时候我加班到半夜,回来就看到他趴在凳子上睡着了,小手里还攥着蜡笔。

我把他抱到床上,给他盖好被子,看着他熟睡的脸,觉得再苦再累都值了。有次我感冒发烧,

烧到三十九度,实在起不来床。小宇醒了,摸了摸我的额头,转身就跑出去。我正着急,

他端着一杯热水回来,还拿来了我放在抽屉里的感冒药。“妈妈,吃药,吃了病就好了。

”他踮着脚,把药递到我嘴边,小脸上满是认真。我看着他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——这孩子,

才五岁,就这么懂事。为了多挣点钱,我在住处摆了台二手缝纫机,

晚上下班后接些缝补的活。有时候缝到后半夜,小宇会醒过来,揉着眼睛问:“妈妈,

你怎么还不睡?”我跟他说:“妈妈多挣点钱,就能给小宇买新书包了。”他就爬起来,

坐在我旁边,帮我理线。灯光下,他的小影子落在布料上,跟着我的缝纫机一起动,

像颗小小的星星。小宇上小学时,成绩特别好。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第一名,

老师经常在家长会上表扬他。有次开家长会,老师让小宇上台发言,

他拿着话筒说:“我要好好学习,以后考上大学,让妈妈过上好日子。”我坐在台下,

眼泪止不住地流——我的小宇,是个好孩子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。

我把小宇的奖状都贴在墙上,从一年级到六年级,贴了满满一面墙。每次下班回来,

看到那些奖状,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。我跟小宇说:“小宇,你要好好读书,

以后别像妈妈一样,一辈子没文化。”他总是点点头,说:“妈妈,我知道,我会努力的。

”那时候,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小宇抚养成人,让他考上大学,找份好工作。为了这个愿望,

我拼命工作,省吃俭用。我很少给自己买新衣服,衣服破了就缝缝补补,

可给小宇买衣服、买文具,我从来都不心疼。小宇的书包是县城里最好的,

文具盒是带卡通图案的,我不想让他因为家里穷而被别人看不起。周末的时候,

我会带小宇去公园玩。他最喜欢玩滑梯,每次都要我陪着他。有次他滑下来的时候,

不小心摔了一跤,膝盖破了皮。他没哭,反而爬起来跟我说:“妈妈,我不疼,你别担心。

我是男子汉,要保护妈妈。”我蹲下来,给他擦药水,心里暖烘烘的——我的小宇,长大了,

知道要保护妈妈了。那几年,虽然日子苦,可我心里是甜的。有小宇在身边,

再苦的日子也能熬过去。我以为,只要我好好干活,小宇好好读书,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。

可我没想到,命运会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——我的小宇,会变成我最害怕的样子。

小宇上初中那年,变了。刚开始,只是不爱写作业。我问他,他就说“作业太多,

写不完”;后来,他开始逃课。老师给我打电话,说小宇经常不在学校。我去找他,

在网吧里找到了他——他坐在电脑前,手里拿着鼠标,眼睛盯着屏幕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

我把他拉出来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为什么逃课?为什么来网吧?”他甩开我的手,

瞪着我说:“你凭什么管我?我爸都不管我,你管那么多干嘛?”我愣住了。

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。我看着他,觉得陌生——这不是我的小宇了,

我的小宇不会跟我顶嘴,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。我问他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?我是你妈妈,

我不管你谁管你?”他却摔门而出,晚上很晚才回来,身上还带着烟味。从那以后,

小宇跟我越来越疏远。他很少跟我说话,放学回来就躲在房间里,要么玩手机,

要么就出去跟他那些“朋友”鬼混。我问他学校的事情,

他也只是敷衍几句:“还行”“不知道”“别问了”。我很着急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我去学校找老师,老师说:“小宇最近跟几个社会上的人走得很近,那些人都是没上学的,

你要多管管他。”我去找那些跟小宇一起玩的人,让他们别再跟小宇来往,

可他们却嘲笑我说:“你管得着吗?小宇愿意跟我们玩,你少多管闲事。”有次,

小宇跟人打架,把别人的鼻子打出血了。对方家长找到家里来,要我赔偿医药费。

我把家里仅有的三百块钱给了他们,然后跟小宇说:“你能不能别再惹事了?

妈妈挣钱不容易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妈妈真的撑不住了。

”他却满不在乎地说:“不就是几百块钱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。以后我会还你的。

”我看着他,心里像刀割一样疼。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?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?

我想起了林志强,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,

心里一阵害怕——我不能让小宇变成林志强那样的人,绝对不能。我试着跟小宇沟通。

我跟他讲我小时候的事情,讲我离婚后的辛苦,讲我对他的期望。可他根本不听,

还说:“你别跟我说这些,我不想听。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,跟我没关系。

”我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,想跟他拉近关系,可他要么不接受,

要么接受了也不跟我说一句话。后来,小宇开始跟我要钱。刚开始是几十块,后来是几百块。

我问他要钱干嘛,他就说“买东西”“跟朋友出去玩”。我不给,他就跟我吵架,摔东西。

有次我没给他钱,他就把我缝补用的布料全扔在地上,还说:“你不给我钱,

我就不让你干活!”我看着地上的布料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。

我想起了那些在缝纫机前熬夜的日子,想起了小宇小时候帮我理线的样子,心里特别难受。

我问他:“小宇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他却瞪着我说:“我变成这样,

还不是因为你?你要是有钱,我能这样吗?你要是当初不跟我爸离婚,我能没有爸爸吗?

”他的话像一把刀,扎进我的心里。我从来没想过,他会这么想。我离婚,

是为了他;我拼命工作,是为了他;我省吃俭用,也是为了他。可他却觉得,

是我毁了他的生活。那天晚上,我坐在缝纫机前,看着墙上的奖状,眼泪掉在布料上。

那些奖状,曾经是我的希望,现在却像一个个巴掌,打在我的脸上。

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小宇会变成这样。我那么辛苦地把他养大,想给他最好的,

可他却一点都不珍惜。小宇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。他跟我说:“我不想读书了,读书没意思,

我想出去打工。”我劝他:“小宇,你再读几年,考上大学,以后找工作就容易多了。

你现在出去打工,只能干体力活,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。”他却跟我说:“读书有啥用?

你看那些没读书的人,不也照样挣钱吗?我不想跟你一样,一辈子都在工厂里剪线头。

”我拗不过他,只好同意他出去打工。他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,刚开始的时候,

还会给我打电话,跟我说他在那边的情况。他说他在一个电子厂上班,每月能挣三千多块,

还说要给我寄钱。林小宇第一次跟我提“小雪”这个名字,是在他去南方打工的第三年。

那天我刚从布料厂下班,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二十块工钱,手机突然响了,

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南方号码。接起电话时,我还以为是诈骗,

直到听见林小宇带着口音的声音:“妈,是我。”他在电话里说得含糊,

只说自己在电子厂认识个姑娘,叫小雪,人很老实,想带她回来见我。

我当时捏着手机的手都在抖,追问了好几句“姑娘家是哪儿的?多大了?家里还有什么人?

”,他却不耐烦地打断:“妈,你见了就知道了,人家姑娘不嫌弃咱家穷。

”说完没聊两句就挂了电话,听筒里只剩忙音。我对着黑屏的手机愣了半天,心里又喜又慌。

喜的是小宇总算长大了,知道处对象了;慌的是他在外面三年,

我连他具体在哪个城市、干的活累不累都不清楚,突然要带个姑娘回来,我实在没底。

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从衣柜最底层翻出给小宇攒的两千块钱,

数了一遍又一遍——要是姑娘真来了,总得给人买点见面礼,不能让人家觉得咱家太寒酸。

隔了半个月,林小宇真的带着小雪回了家。那天我特意请了假,

小说《染血的母爱》 染血的母爱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