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傍晚六点半,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办公楼。晚高峰的公交站台挤满了人,
空气闷热黏腻。我缩在人群边缘,低头刷着手机,等周扬的消息——他说今天加班,
让我自己回家。突然,一只汗湿的手搭上我的肩膀,一股带着烟味的温热气息喷在我耳后。
“请问,哪里有公共厕所啊?”我吓了一跳,猛地缩紧肩膀,往前挪了半步才回头,
一个瘦削的男人站在我身后,脸色有些苍白,眼睛很大,直愣愣地看着我。
我下意识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街角,“那边,拐过去就有一个。”他却没有动,
反而更凑近了些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黏腻:“我那里…很不舒服,
你可以过来帮我…解决一下吗?”说完,他的手就滑下来,要抓我的手腕。我脑子嗡的一声,
胃里一阵翻腾,就在这时,公交车哐当进站,人群开始涌动。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
几乎是跌撞着挤进了车门,心脏怦怦狂跳,直到车门关闭,我才敢透过车窗往外看。
站台上人头攒动,那个瘦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。晚上回到家,一开门,
暖黄的灯光和饭菜的香味涌来,周扬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,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。
“回来啦?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鱼。”我放下包,扑进他怀里,身体还有点微微发抖。
“怎么了?”周扬察觉我的异样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我把公交站的事断断续续说了。
周扬的眉头皱了起来,“没看清长什么样?”我摇头,“当时太慌了,只记得很瘦,
眼睛很大。”周扬沉默了一下,搂紧我,“以后还是尽量等我接你,别怕,没事了。
”他的怀抱很温暖,让我安心不少,只是晚上入睡时,那个男人黏腻的声音和直勾勾的眼神,
还是会偶尔闪过脑海。02周末,周扬提前告诉我,他有个发小要来城里找工作,
可能得在家借住几天。“他人挺好,就是话不多,小时候帮过我很多。
”周扬一边收拾客房一边说,“你放心,找到工作他就搬走。”我点点头,没太在意。
周六上午,门铃响了,周扬去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提着旧行李包的男人。很瘦,
瘦得颧骨突出,眼睛很大,眼神有些空茫。我心里咯噔一下。“浩子,快进来!
”周扬热情地把他拉进来,转头对我说,“琳琳,这就是徐浩,浩子,这是我老婆,苏琳。
”徐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很快又移开,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,算是打招呼,
他比公交站那天看起来更阴郁一些,但我几乎可以肯定,就是他。我的笑容僵在脸上,
手脚有些发凉,周扬似乎没察觉我的异常,忙着帮徐浩拿行李。为了不让周扬难做,
我努力表现得热情,倒水,拿水果,整理客房,但徐浩始终很冷淡,问三句答一句,
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坐着,眼神飘忽不定。这种反应让我更加不安,
甚至有些自我怀疑——难道真的认错了?毕竟那天只是匆匆一瞥。下午,我提前下班,
去菜市场买了周扬爱吃的排骨和鱼,想好好做顿饭。用钥匙打开门,屋里很安静。
我以为没人,刚弯腰换鞋,就听见卫生间门响。徐浩站在卫生间门口,
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,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。他看到我,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,
那双突出的眼睛毫无顾忌地看过来。我顿时尴尬得不知该看哪里,慌忙低头假装专心解鞋带,
心里盼着他赶紧回房间。鞋带却像打了死结。我听到湿拖鞋啪嗒、啪嗒走近的声音,
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潮气停在我身后。我后背的寒毛竖了起来,身体僵硬。然后,
那个我极力想忘记的声音,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来,
湿冷的气息钻进耳膜:“我那里很不舒服…要不你跟我过来,帮我解决一下?
”03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,后背重重撞在门上,惊恐地瞪着他。徐浩却只是站在那里,
脸上没什么表情,甚至带着点困惑,看了我几秒,然后转身,啪嗒啪嗒地走回了客房,
关门之前,我似乎听到他低声嘟囔了一句:“…真有意思。”我愣在原地,几秒钟后,
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才猛地攫住我,我拉开门,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,连刚买的菜都忘了拿。
跑到小区门口的十字路口,我才停下,扶着膝盖大口喘气,手指颤抖地给周扬打电话,
一连打了三个,都没人接。大概二十分钟后,我终于看到周扬的车开了过来,他停下车,
惊讶地看着我:“琳琳?你怎么在这儿?”我拉开车门坐进去,
语无伦次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。周扬听着,脸色渐渐沉下来,但听完后,他却摇了摇头。
“琳琳,你肯定搞错了。”他语气肯定,“徐浩是今天早上才坐火车到的,我虽然没去接他,
但出站时间对得上,你之前遇到那个…怎么可能是他?
”“可他刚才说的话和那天车站那个变态一模一样!”我急声道。
“徐浩这人…有时候是有点怪,爱开些不着调的玩笑。”周扬试图解释,“可能看你反应大,
故意逗你的,他对我保证过,只是暂住,绝对不给我们添麻烦。”“开玩笑?这是***!
”我简直无法理解周扬的轻描淡写。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周扬见我情绪激动,放缓了语气,
“但他小时候真的救过我,那次在河边,要不是他把我捞上来…反正,他对我有恩,这样,
我们再观察两天,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,我立刻让他走,行吗?”他看着我,
眼神里带着请求,我压下心里的愤怒和恐惧,最终点了点头,但一种说不清的不安感,
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。“在家里安个监控吧。”我提议,“客厅和餐厅。如果拍到什么,
也有证据。”周扬犹豫了一下,同意了。04监控很快装好了,很小的一个,
藏在客厅的书架上,正对客厅和走廊。周扬似乎也有些担心,让我每天下班等他一起回家。
过了两天,风平浪静。徐浩白天出去找工作,晚上很晚才回来,几乎不和我们打照面,
我甚至又开始怀疑,是不是自己太敏感,真的弄错了。那天,我和周扬一起到家时,
徐浩的房门关着,里面传来游戏音效,周扬松了口气,拍拍我:“看吧,没事。我去洗个澡,
今天跑工地一身灰。”他拿了衣服进了浴室。我换上家居服,系上围裙,去厨房准备晚饭,
洗菜,切洋葱,眼泪被辣得一直流。正当我眯着眼,摸索着水龙头想冲一下时,
一双手突然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。我浑身一僵。那双手不安分地上下滑动,
带着令人作呕的触感,紧接着,一个硬物紧紧抵住我的臀部。“啊——!”我尖叫起来,
手里的刀咣当掉进洗菜池。那双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紧我,恶意地顶着胯。“周扬!周扬!
”我拼命挣扎,手脚冰凉。混乱中,我沾满洋葱汁液的手猛地向后抓去,
狠狠抹向那双我够得到的眼睛。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闷哼,猛地松开了手。我趁机挣脱,
踉跄着退到墙角,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几乎同时,浴室门猛地打开,
周扬裹着浴袍冲了出来:“怎么了?!”我指着捂着眼睛弯下腰的徐浩,
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,只是拼命指向客厅书架上的监控。周扬瞬间明白了,
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他冲过去一把揪起徐浩的衣领:“**干什么了?!
”两人扭打在一起,撞倒了餐桌旁的椅子,**着墙,浑身发抖,
直到周扬一把将徐浩掼到墙上。徐浩的嘴角裂了,渗出血丝。他舔了舔嘴角,
阴恻恻地看向我,那双被辣红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愧疚,反而有种嘲弄。“你赶紧走!
”我声音发颤,“现在就滚,不然我报警了!”徐浩嗤笑一声,抹掉嘴角的血,没看周扬,
只是盯着我:“行,我走,苏琳…你等着。”他捡起地上甩落的行李包,
慢悠悠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,摔门而去。05门关上的瞬间,我腿一软,差点坐在地上。
周扬过来扶住我,连声道歉:“对不起,琳琳,是我不好,
我不该让他来的…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…”我推开他,
情绪有些失控:“你为什么穿好衣服才出来?!你不能早点吗?!”“我…我刚洗完,
总得穿上衣服…”周扬语塞,只是重复着道歉,“让你受委屈了,这样,明天你别上班了,
请假出去逛逛,买点喜欢的,或者找林薇去喝一杯,放松放松,所有开销我报销。
”我深吸几口气,努力平复下来。看着周扬愧疚的脸,最终点了点头,我确实需要透透气,
远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。第二天,我约了闺蜜林薇逛街,她是我大学同学,
也是我在这座城市最信任的朋友。一见面,我就把这几天的糟心事倒豆子一样全跟她说了。
林薇听得义愤填膺:“我的天,还有这种变态?周扬也是,什么发小都往家领,你没事吧?
”我摇摇头,“就是心里膈应,还好赶走了。”我们逛了一下午,买了些衣服和化妆品。
晚上,林薇拉我去一家新开的清吧,“说好喝一杯压压惊的。”酒吧环境不错,人不多。
林薇给我点了一杯招牌鸡尾酒,色彩斑斓,味道清甜。她自己要了杯莫吉托。“来来来,
庆祝惊魂结束,重归美好生活!”林薇举杯。我笑着和她碰了一下。那杯酒味道很好,
我不知不觉就喝完了。林薇又给我叫了一杯。“对了,周扬那个发小,叫什么来着?
”林薇晃着杯子里的薄荷叶,貌似随意地问。“徐浩。”我说。第二杯酒喝到一半,
我开始觉得头晕,视线有些模糊,林薇的脸好像在晃动。
“哦…徐浩…”林薇的声音听起来很远,“…以前没听周扬提过啊…”后面的事情,
我记不太清了,只记得头越来越沉,最后眼前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06醒来时,
头痛欲裂。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,房间很小,布置简单,看起来有些年头,
阳光从老式的窗户照进来,刺得眼睛疼。这是哪?我摸过床头的手机,
有好几个周扬的未接来电,先给林薇打了过去。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“薇薇,我在哪儿啊?
”我揉着太阳穴问。“琳琳?你醒了?”林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,像是刚睡醒,
“你昨天喝断片了,我也联系不上周扬,只好先把你安置在我家老房子那边了,怎么样,
还好吗?”“头好痛…我昨天喝了很多吗?”我疑惑,明明只记得两杯而已。
“可能那酒后劲大吧。诶,我这边有点事,先挂了啊,你再休息会儿。”林薇匆匆挂了电话。
我拿着手机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我的酒量虽说不算极好,但也不至于两杯鸡尾酒就倒。
正准备给周扬回电话,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。我迟疑地接起:“喂?
”“请问是苏琳女士吗?”一个严肃的男声。“是我,您是哪位?”“这里是市***,
请问你现在是否在锦绣家园小区3栋302室?”我愣了一下,那是我家地址。“我不在家,
请问有什么事?”“那么麻烦你尽快回来一趟,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。
”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。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攥紧了我,“调查什么?出什么事了?
”“具体情况等你回来再说,请尽快。”对方没有多说,直接挂了电话。我的心跳得厉害,
周扬的电话还是打不通。我赶紧起身,发现自己在城西的一个老小区,
打车回家一路都在胡思乱想,各种可怕的猜测在脑子里打转。刚到小区门口,
我就看到楼下停着警车,单元门口拉着警戒线,围了不少邻居。我挤进去,腿有些发软。
一位警察确认了我的身份后,带我上了楼。我家房门大开,
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法医在里面忙碌。然后,
我看到了卧室里的景象——徐浩躺在我和周扬的床上,双眼圆睁,胸口一片狼藉,
深红色的血浸透了床单和被子,已经变得暗沉。他的右手紧攥着什么东西,我仔细一看,
差点叫出声——那是一条女士**,是我昨天早上换下来放在浴室脏衣篮里的!卫生间里,
洗手池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,水哗哗地流着,地上全是水渍,据说漏到了楼下,
邻居报警才发现的。我胃里一阵翻搅,扶住门框才没摔倒。“苏女士,
”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走过来,“我们调取了小区的公共监控,
发现死者昨晚是和你一同进入单元楼的。另外,据你先生周扬说,家里应该安装了私人监控?
”我机械地点点头,手指颤抖地拿出手机,点开监控APP。视频清晰地显示,
昨晚八点十分左右,“我”和徐浩一起进了家门。“我”甚至还对他笑了笑。
我们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,开了两罐啤酒,“我”主动和徐浩碰杯,趁他不注意,
往他杯子里扔了几粒小药片。没过多久,徐浩开始揉眼睛,显得很困倦。“我”扶着他,
走进了卧室,把他放倒在床上。然后,“我”走出卧室,去了厨房。再进来时,
手里多了一把我们用来拆牛排包装的厨刀。“我”站在床边,看了徐浩几秒钟,然后举起刀,
猛地刺了下去!一下,两下,三下…血溅了出来。“我”的动作停了一下,
似乎看了看身上的血迹,然后走出卧室,进了卫生间。视频里能听到隐约的水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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